老金大散文|京华三部曲续鉴《攀上高山的灵魂》第五卷第四章 天地之间－乌有之乡-亚博app客户

　　第五卷第四章  天地之间

　　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蓝天如洗，草原似锦；意境宏阔，声调明朗。谁能不喜欢生活在宛若天堂般的环境里呢？

　　我向往蓝天碧野繁花似锦；我祈盼人人生活在清洁环境里。面对环境污染恶化，我曾犹豫要不要披露。谁想有人抢先做了，让我感到轻松，无需人讨嫌了。继而我又无比惭愧，扪心自问主人翁精神去哪儿了？这是每一个公民的责任，为什么人家能做而我不能做？我在文章里看见了他，我在照片里看见了他。他是英雄，我是狗熊。他是榜样，他是我的榜样！

　　有这样一个人，他用照相机记录了社会真相，得罪了一群老板，却促使另一群人注意到我们的生活环境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他凭借他的极为特殊的照片，荣获全国摄影艺术最高奖金像奖、非突发新闻类金奖、年度最佳摄影师……

　　他拍摄煤窑，乱挖滥采，破坏环境，引发社会舆论，许多小煤窑因此被相关部门取缔。某一天，他从报纸上看到八岁小女孩患了艾滋病，就知道了神州居然还有艾滋病村。他去拍摄，人们讳莫如深。因为有规定，艾滋病患者死了只能悄悄地埋，不准往外说。因为贫穷，他们卖血；因为卖血，他们感染艾滋病。他花了三年时间，走访了一百多个艾滋病村，拍摄了几万张照片。他拍摄的照片震惊了世界，荣获第47届荷赛奖金奖。

　　他从网上获悉河流污染，立即前往。河两岸遍布厂房，污水黢黑，奔流不息。其实污水已经流淌20多年，严重影响了农民的生活。青年夫妇，只有25岁，丈夫就患了气管癌。家里积蓄不够，就朝邻居借了七万块钱，送他去医院治疗。手术做了，却没钱化疗。接着还没等媳妇把儿子生下来，丈夫就走了。从新婚到死别，不过短短的一年多时间。

　　许多人在他的照片里看见了雾霾，不光淹没了烟囱，还淹没了人群。他开启了他的独特道路：拍照——被抓——逃跑。他拍的雾霾照片获得史密斯年度大奖，人们方才知道大气污染已经到了不能忽视的程度。

　　华胥在成长，但成长的烦恼却不止这些。柳黪灵魂站在太空之上，就看到了许多我们看不到的事情，比如水污染，土壤污染，有毒有害食品，还有农村留守儿童，等等。声音越来越嘈杂，秩序越来越混乱，面对纷纭复杂的恶劣环境，面对各种各样的浮躁情绪，我们究竟了解了多少，我们究竟把握了多少？我们能做什么？我们可以怎样做？天上灵魂不停地朝我呼喊，声音亟亟，乘坐罡风，从天而降。

　　壹

　　我要为天地做点儿事

　　包括环境保护厅污防处长全知道在内，2013年之前，冀省石门人并没有感觉城市空气质量有什么大问题，因为2012年，根据空气污染指数标准（api）评价，全年优良天数高达322天，足够让他们在首都人民面前显示石门人的骄傲。但是，在新的一年里，改用新的空气质量标准评价，石门市第一季度排名甩在了末尾。截至5月份，优良天数只有可怜的12天，占比百分之八点一。低头看看冀省其他几个城市，天兴、汤泉、麃烃、石青、丹秋以及琅琊，第一季度全部进入重度污染城市前十名，这样的结果不但让全知道感到震惊，更让全省人民不可思议。为什么会这个样儿？全知道怀疑冀省的空气变化，甚至想不清楚将来如何应对？

　　柳黪灵魂的目光一直盯着环保世纪行采访组，一行人正在石门进行调查研究。瞧，这些城市都分散在太行山东麓。你们仔细看看石门，西高东低就像避风港。这说明扩散条件太差，与地形有绝对关系。环境监测站副站长弯着食指敲敲地图，有些理直气壮。柳黪灵魂听罢立刻变了脸。我这样说你们或许不懂，但如果我说柳黪灵魂的脸色迅速从深灰变成浅黑，你们就能理解了。我听见柳黪灵魂啈啈地说还理直气壮呢，还强调客观条件呢。柳黪灵魂一伸手指，不，或许是伸出黑色触角说：你们必须懂得，污染物排放量才是决定性因素。石门有20多家热电企业，七座冬季供暖站，年消耗煤2390万吨，已经超过了北京全年的煤耗总量。冀省大气污染虽然没有呈现出复合型特征，但机动车尾气污染非常突出。全知道告诉调研人员，冀省机动车保有量已经达到1500多万辆，大部分为黄标车。虽然每年超额完成淘汰黄标车任务量，因为绝对量太大，还不能绝对控制大气污染源。

　　我生在北京长在北京，知道冀省还有大面积的裸露的土壤，重型卡车驶来驶去全在烟雾里，呛得你喀喀地咳嗽。谁都知道华北沙尘暴的厉害，我猜冀省一部分土壤就是沙尘暴带来的，因此我毫不奇怪2012年石门大气降尘量月平均值高达16.91吨/平方公里。截至当年5月30日，已有95天首要污染物为pm10，这说明石门扬尘污染非常严重。

　　排名垫底，让冀省感到格外的尴尬；毗邻首都，让冀省饱受京油子的愤怒指责。天兴市长会见调查人员时说，羡慕张垣与热河在北京上风上水，为保障首都人民饮用净水、呼吸新鲜空气做出了贡献。在冀省，不仅几个大气污染严重城市的主要负责人这样表态，就连省政府副秘书长也这样强调，无论是满足冀省人民的期望，还是服务首都的环境治理，政府都将防治大气污染作为冀省的第一要务，头等重要的工作。

　　柳黪灵魂在天上行走，就看见石门工人正在拆除分散燃煤锅炉，马路上的公交车几乎全部换成了lng汽车。但是产业结构不可能一蹴而就，他还看见企业老板站在浓烟滚滚的高炉旁，正跟一位报社记者发牢骚：需要政绩的时候我们是劳动模范，需要整治的时候我们是罪魁祸首。怎么就不考虑我们的艰苦奋斗呢？把工厂都拆了，我们怎么办？资本家就是这个样，只认钱不认理。你扶持他，他偷着笑；你管理他，他在背后咒你。谁都知道大气污染是一个长期累积的过程，为什么我们不在初始阶段就开展治理，非要等到老百姓不满意了才整顿？谁都知道，到了不可收拾的阶段，治理难度本身就很大，不仅是冀省，任何地区都是这样。发展是必须的，但是怎样发展必须想好了，不能不管不顾先发展，有了问题再说。如今每一项治理措施，真正施行起来都相当困难。

　　为了治理大气污染，老百姓对放缓经济增速没有意见。可是那些地方官员呢？顶层用增速解释执政合法性，地方官员就必须做出政绩。这些可以左右地方领操，是选择放缓增速治理污染，还是选择保持增速放缓治理？柳黪灵魂借用顺风耳送给他的大耳朵，就听见有个青年县官儿说，别人可以不考虑我的前途，难道我也不考虑自己的前途吗？人家都上去了，只有我还在这儿趴着，你说能行吗？再说了，我马上到届，可不可以让下一任县官儿规划治理问题？柳黪灵魂听了，脸黑得就像又抹了一大把黑土泥。

　　县官儿这样想，并不代表其他官员儿也这样想，柳黪灵魂就继续搜索他喜欢听的话。冀省贫困人口太多，城镇化水平太低，应该优先考虑发展。况且我们已经有意降低增速，认真解决环境问题。听到这样的话，柳黪灵魂就用千里眼送给他的第三只眼仔细观察，就看见省府副秘书长杨为都侧一侧身子，面朝首都方向，调查人员还以为杨为都要给他们指画什么，就都跟着侧身子，结果发现窗户外面一片灰蒙，就想确实需要把吸尘器拿出来用一用了，让高楼大厦更加光彩夺目，展示我们几十年来的伟大成就。不料，杨为都却说，相信这一过程会很艰难。啥叫会很艰难，难道比冀中地区当年打日本鬼子还要困难吗？柳黪灵魂听了不满意，看看调查人员，个个都是一脸懵懂的样子。

　　柳黪灵魂拧一拧屁股，把顺风耳转向别处，就听见另一个人说是啊，确实需要淘汰落后的产能了，冀省的自然环境已经不能支撑这样的发展了，必须下决心淘汰落后的产能，保护脆弱的环境。这话中听，柳黪灵魂就把千里眼对准了说话人。此人正是冀省发改委主任，这样说的时候，脸上露出无限的愁容。即便一个年产钢400万吨的企业也得5万名工人，再加上退休人员和家属，大概得十几万人吧。如果关停淘汰了，工人怎么安置？银行贷款怎么处理？这些都是问题，牵扯维稳。产业结构调整不可能一蹴而就，希望亟待呼吸清新空气的京津冀人民能够增强耐心度，能够理解调整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发改委主任说这句话的时候天色已晚，他一扳开关，室内就涂抹了一层朦胧的光晕。在虚幻飘渺的灯光里，发改委主任使劲儿甩了一下他那又黑又密的分头，就把最艰难的话从嘴巴里吐了出来：更大的困难在治理政策和治理资金。冀省第一期大气污染治理需要5000亿元，这么大的一笔资金从哪儿来？不光是冀省，其他需要治理大气污染的省份，都希望顶层出台比较好的应对政策，比如说淘汰落后产能补贴，减免产业升级税费……说到这里，主任来了劲头：会议不是已经提出建立联防联控机制了吗？那么冀省治理大气，受益人就不只是冀省人民，首都人民天津人民同样受益。那么破解冀省的治理难题，首都和天津是不是需要积极协助冀省共同治理呢？我们期待方方面面的行动。柳黪灵魂听了一愣，啊，这个发改委主任，真是太会说话了，只两句话，就把所有的人都圈了进来。好吧，好吧，既然是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那就让我们就共同出力，人人，不，还有每个灵魂，都为蓝天做一点儿事情吧！

　　柳黪灵魂说得没错，无论是人还是灵魂，我们都要行动起来。我虽然上不了天，看不见全貌，但是我听说好多京钢人下海到天兴开办钢铁厂，天兴污染这么厉害有没有他们的责任？要不要追究他们的责任？我还听说天兴人已经习惯了雾霾，如果不温吞，反而觉得不够劲儿，就像东北人，若是炒菜没盐津，就会感觉缺点儿啥。可是这京油子也忒会调侃了，到处喊北京人要疯；可是风来了，他们又问为啥吹口哨？不管咋说，天兴人喜欢风了，只要刮风，天就蓝盈盈的，气象员就高兴地预报瞬时风力达到了十级！

　　霾与人关系密切，没有人哪儿来的霾？没有人谁会注意霾？出版社就及时推出了《实面“霾”伏》，副标题为雾霾里的生活与健康，让大众了解认识什么是雾，什么是霾，雾和霾有什么区别，霾和细颗粒物pm2.5究竟有什么关系，霾对人体有什么具体危害，个人应该怎样科学应对。柳黪灵魂感慨地说你们为啥才出这本书？我要是学会了预防，怎么会得冠心病呢？

　　又过了几年，有专家兴奋地宣称天兴大气重污染的原因找到啦！柳黪灵魂连忙抄起千里眼看，只有几个字，说污染排放强度远超环境承载力，是京津冀大气重污染形成的主因。柳黪灵魂看完立刻呸了一口，这话不是等于没说吗？污染就是因为排放嘛！排放厉害就会造成污染，这有啥兴奋的？这话还用专家说吗？说这话的还是专家吗？要说京津冀在太行山东侧窝风，削弱了西北风的作用，让污染物难以扩散消除，这还算人话。要说在高强度污染物排放的情况下，近地风速每秒小于两米，相对湿度高出百分之六十，边界层高度低于五百米，逆温不利气象条件，容易产生积累型污染，这也算有道理。但是我要提醒你们，别像某某先生那样信口开河，胡说凿开喜马拉雅山，让印度洋暖湿气流到青藏高原旅游的鬼话。大家在底下侃大山可以，但不能拿到桌面上糊弄老百姓，否则那就有问题了。京津冀污染受区域传输影响，全年出现率约为20%到30%，重污染可能提高15%到20%。2017年至2019年，京津冀出现23次重污染，每次污染过程都可解释为污染物积累、区域传输和转化综合作用的结果。在2018年12月20日，气象台发布霾橙色预警：北京、天津、河北以及山西、山东、河南、陕西、湖北、苏皖、辽宁、吉林等地有中度霾，其中华北平原有重度霾。这说明神州雾霾已经不是局部问题了，而是普遍问题。从地形不利到各种不同地形，只要有大气污染源就会发生大气污染，这不是自然而然，而是人然而然。

　　神州不仅发生了大气污染，还发生了水污染，而且相当严重。滇池是云南最大淡水湖，自古培育了灿烂的滇西文化，养育了一代又一代滇西人。滇池曾经具有调节气候的作用，成为周边城市发展的助推器。因而我们不得不发问：滇池为什么会发生污染？

　　专家说滇池水系有2o多条河流，呈向心状注入滇池。滇池北部建有人工闸，将滇池分为内湖和外湖，分别有水从西北西园隧道和西南海口中滩闸流出，经螳螂川、普渡河汇入金沙江。从上世纪80年代起，滇池水体富营养化越来越严重。还说滇池污染，来自人类大规模生产与生活。滇池流域有3.2万公顷农田。花卉作为云南特色产业，广种长植，施肥量大，随回水雨水进入沟渠和湖泊；流域内农村，每年产生大量生活废物废水，绝大部分未经处理就直接排入河道。滇池附近有磷矿，大量磷质进入滇池，成为滇池水质富营养化的另一原因。还说内源污染不容忽视，长期富营养化，淤泥覆盖湖底，富含腐殖质有机质，成为水体污染源。当水体氮磷浓度下降，淤泥就会向水体释放氮磷，成为新的污染源。近年来彩云大力发展旅游业，游客激增，一面水资源紧缺，一面产生大量生活污水，强化了滇池水污染。

　　同样，巢湖污染久治不愈。柳黪灵魂从高空看见辽阔的湖面已经变成了死水湾，蓝藻问题成为巢城常态化生活方式。十年来老百姓一直在问是什么原因造成巢湖治理收效甚微？巢湖拥有七百七十平方公里的水面，有九条河流进出巢湖。杭埠河流入巢湖的水量最大，十五里河、南肥河、派河、双桥河的水质为ⅴ类和劣ⅴ类，污染物为高锰酸盐和总磷。巢湖污染，西半湖较重，东半湖较轻。高锰酸盐指数年均浓度值达到ⅲ类水质标准，总磷总氮年均浓度值均超过国家地表水ⅲ类水质标准。可是巢湖湿地受到人为活动的剧烈影响，生态服务功能正在退化，逆向演化相当严重，湖体出现了三大块蓝藻富营养化带，面积达八十平方公里。城市急剧扩张，产生了大量的污水，但是处理量连百分之四十都达不到，可以想象，这么多的生活污水流入巢湖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呢？

　　流水不腐，户枢不蠹。巢湖闸破坏了巢湖原有的生态水位，缩小了湖滩面积，限制了巢湖新陈代谢，怎能不出现富营养化现象！浅水沉积，流域富含磷氮，使巢湖成为长江中下游典型富营养化湖泊，造成生物种群变化。我们曾经过高评价三河三湖的治理成效。现实告诫我们，只有脚踏实，做好综合性研究，提出可行性计划，开展针对性治理，才能扩大治理成效。但是官员们告诉我们，许多企业惨淡经营，入不敷出，制约了我们的治理，让豪言成为一句空话。病症诊断了，药方开出来了，却没钱抓药。你说这是什么滋味？还说农民大量使用农药化肥，成为了巢湖的治理难题。柳黪灵魂不同意官员的解释，认为我们不能苛求老百姓。穷确实局限了生存手段，但是还要从体制上找原因，行政分割，多头管理，九龙治水，怎么能治理得好？说到底没人上心才是巢湖治污难的深层次原因。

　　现象距离答案很遥远，治理的确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但我们绝不能以牺牲环境为代价发展经济，我们要给子孙留有发展空间，倘若提前透支，将会给我们的子孙后代带来无法预计的损害和巨大的压力。我们已经看到了这样的事例：1991年底，澳大利亚达令河系发生了世界有记录以来的最大规模蓝绿藻水体，绵延一千公里，花了上亿美元治理，却收效甚微。日本琵琶湖，因为高速发展，导致湖体富营养化，严重威胁人民生产生活。已经花了50多年时间，投入150亿美元，水质虽有改善，却无法彻底消除富营养化现象。我们正在发展，我们怎么办？我们是不是要为子孙着想？

　　神州水污染究竟达到了什么样的状况？如果把2005年松花江污染事件看作水污染进入高发期的标志，那么2019年系列事件表明神州水污染已经进入了密集爆发阶段。沉寂多年的蓝藻终于在2019年5月全面爆发，太湖水美的歌声消失了，无锡城里家家户户水臭，巢湖蓝藻蠢蠢欲动，南京玄武湖蓝藻制造了黑水，武汉内湖蓝藻为所欲为，几万尾活鱼顿时毙命。徽县孩子发育迟缓，个子矮，挑食，高度弱视，换牙时新牙长不出来。现在我们知道了，他们喝了被冶炼厂污染了的水!神州水污染究竟有多严重？严重的后果到底该谁承担？

　　不仅径流污染了，地下水也污染了。专家惊悚地称净化深层污染地下水需要一千年！我们怎么办？放弃自来水，饮用矿泉水纯净水吗？那么自来水干什么，只能冲马桶吗？我们有六亿人月收入不足一千元人民币，这么说是不是天方夜谭？2014年4月兰州水污染，一箱矿泉水涨到了上百元。

　　神州水污染比大气污染更严重。大江大河，无一不被污染。淮河经过多年治理，变清了吗？到长三角走走，从田间到沟渠，再到周庄绍兴，黑水臭气还用检测吗？沿长江走一遭，河岸垃圾滑入长江，让你胆寒。特大企业总结治污经验大言不惭：充分利用长江的自我净化能力。呸！胡说八道！黄河没出青海就被污染了，经过刘家峡水库沉淀，流出一类水质，到兰州变成三类水质，流出兰州变成四类水质，流经白银降为五类水质。神州七百余条河流，大约十万公里河长，测量结果，46.5%的河长被污染，10.6%的河长严重污染。污染从东向西发展，从支流向干流延伸，从城市向农村蔓延，从地表向地下渗透，从区域向流域扩散。尤其辽河、淮河、黄河、海河，污染河段已经达到70%。怪不得人大环资委主任说：神州水污染趋势越来越坏。越州两下村格田经济社十分头疼：去年2月越州污水治理管网泄漏，农田严重污染，苗木花卉损失惨重，两年多了没有赔偿，尤其农田污染不能复耕！黑心企业家打造了黑心企业，偷排污水，往深井里排污。人们不禁要问，究竟怎样管理才能拯救华夏之水？

　　四明镇农民上千亩农田被几家塑料厂包围。七月农民引河灌溉，三天之后，秧苗不长了。农民向有关部门反映，回答灌溉水源、土壤一切正常。秋季，稻谷减产，大米泛黄。农民上访，专家组调查，做出结论：千亩秧苗生长异常的直接原因是灌溉水源含有不明有害物质。两种截然不同的结论说明了什么？为什么他们允许未经审批的企业在眼皮子底下生产？为什么他们将有害水源说成正常？为什么他们对农民粮食绝收冷漠？柳黪灵魂说起码可以判定他们失察，让有害水源污染庄稼更是失职。事故面前推责，可以看出官僚的工作态度以及对农民的感情！说他们罪魁祸首冤枉他们，但他们的“正常”又不能不说是对农民的犯罪。

　　四明事件不光涉及水污染，还涉及土壤污染。土壤污染与水污染和大气污染很不一样，具有隐蔽性和滞后性，需要经过一段时间才能识别。六安农民党复生，在宜兴承包了八亩地，有一天忽然发现一千棵辣椒死了。与党复生不一样，长兴农民看见大面积水稻突然枯萎，立刻想到了蓄电池厂。经过检测，无论水土，重金属含量都已超标。

　　长三角土壤不仅存在重金属污染，还存在有机物污染，可能是一两种污染，还可能是十几种污染共存。严重的是，出现了区域性土壤污染，从点状污染、局部污染发展成面污染、区域污染，这表明土壤污染已经在一定程度上扩散了。宜兴有400多家规模陶瓷厂，从业人员超过6万；黄龙山已被陶厂铲平，青龙山则被陶厂挖掉了一半。与开采泥料相比，陶瓷生产污染更加严重：油污染、粉尘污染、废水污染、废料废渣污染、运输污染，等等。而这些污染最终都体现在土壤上面。

　　宜兴往南是湖州长兴。去年，长兴天力蓄电池公司因为铅污染遭到农民投诉，被勒令停产整顿。20世纪90年代蓄电池产业在长兴迅速发展，成为支柱产业。目前全县共有蓄电池工厂175家，长兴电动车蓄电池的全国市场占有率达65%。在王浜头，蓄电池厂一家连一家，后面一家紧挨稻田。河水黑光闪闪。记者采访，农民说这水有毒，甭说鱼虾，螃蟹都死了。农田搬不走，我们不想用这条河水都不行。你要是5月份来能看见水面飘油花。调查显示，这里农田重金属镉铅含量超标，污染源就是蓄电池。

　　大家听说没听说，时尚村玫瑰花含铅量超标，价格从150元/公斤直降20元/公斤？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种植玫瑰花了。不光玫瑰花，就连大米、茶叶、桃、青梅也被污染了。收获季节，时尚村农民担着桃去农贸市场，被告知不欢迎时尚大桃。

　　区域污染并非只有农田，住宅小区、商业等公共设施、特殊场地都有污染。土壤污染和水污染、大气污染不一样，很隐蔽，肉眼看不见，人不易察觉。还有滞后性，需要过一段时间才能感觉到；还有累积性，超越了它的承载量，就会突然爆发，恢复起来相当困难，甚至不可能恢复。

　　棕地污染，不得不防。棕地就是工厂使用过的土地。人们担忧企业搬迁之后，遗留下来的棕地被地产商视为摇钱树，不清毒就建设经济适用房或者商品房。报道说，全国工业企业搬迁遗留严重污染场地超过50万块，棕地有毒物质渗入地下，通过土壤以及管道缓慢释放有毒物质，毒性可持续上百年。20世纪70年代，美国在堆放化学废物场地建造拉夫运河小区，导致56%的婴儿存在生理性缺陷，导致孕妇流产率增加三倍，清污工作用了长达24年的时间，直到2004年才完成，耗资4亿多美金。

　　大气、水、土壤慷慨地包蕴了我们的农耕文明和工业文明，包蕴了农村文明和城市文明，承载了人们的梦想。剥夺大气、水、土壤的健康，无异于剥夺人民的健康。我们关注污染治理污染，首先要关注治理我们的道德和意识，倘若人人具有高尚道德与环保意识，我们就能重新获得美好家园。在此之际，柳黪灵魂强调，我们必须遵守我们对天地的庄严承诺，否则天地就会无情地惩罚我们。

　　贰

　　问一声您吃了吗

　　从小，柳黪灵魂就生活在您吃了吗的生活里，刚听懂大人说话，就看见一个人遇见另一个人，躬了躬腰问您吃了吗？柳黪灵魂非常奇怪，还没到晌午，吃什么吃呢？谁知到了晚巴晌，两个人相遇，还是问您吃了吗？柳黪灵魂就又想，这么晚了还吃什么吃呢？让人奇怪的是，受问人不但不烦，还回问您吃了吗？小小的柳黪灵魂弄不懂了，就有些生气，你们大人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一天到晚的就知道吃啊？除了吃，难道你们就没有别的事情了吗？长大了，柳黪灵魂才明白这是礼节，您吃了吗是问候，就像外国人问早上好中午好晚上好一样。不知不觉，柳黪灵魂也学会了使用这句问候语，而且用得非常流利，不管见了谁，一见面就问您吃了吗？不管走到哪里，一见面还是问您吃了吗？那天上厕所遇见熟人，他问您吃了吗？熟人很热情，爽快回答吃了，继而问柳黪灵魂您吃了吗？柳黪灵魂回答刚刚吃过了。出了厕所，柳黪灵魂觉得哪儿不对劲儿，在厕所里怎么问您吃了没有？如今世道一变，他不再问您吃了吗？但也不像英国人那样，两个人见面，直愣愣地问你好！他觉得这么问太生硬，何况英国人并不是那么死板那么生硬，而是早晨问早晨好啊，中午问中午好啊，晚上问晚上好啊，用啊字调节语气，就像北京人把太阳称为老爷儿，倘若称老爷，意思就变了。继而柳黪灵魂想如果我躺在被窝里该怎么问呢，难道问被窝好啊？现在柳黪灵魂把问候语改了，他不再问你好吗？而是莫名其妙地问您敢吃吗？问好怎么能这么问呢？我就问柳黪灵魂，你问的这叫什么话呀？柳黪灵魂不温不火，还说你别着急，听我解释好不好？我气呼呼地怼他，别废话，赶快解释，看你能解释出什么花儿来？没想到柳黪灵魂真就解释出了花儿来了。柳黪灵魂说20世纪80年代我和同事喝大酒，发现有些酒铺不地道，卖毒酒，就是那种用工业酒精勾兑的白酒，能喝瞎人眼睛，你说这酒厂可恶不可恶？明明知道毒酒能喝瞎人眼睛，他还卖给你喝。造孽啊，造孽啊，从那时候起就开始打假。结果怎么样呢？越打越邪乎。不但没把毒酒打回去，还打出了什么苏丹红鸭蛋、染色馒头。你说厉害不厉害？就这些东西，你敢吃吗？你说你敢吃吗？柳黪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气愤，越说越有理。

　　是啊是啊，前几年我就看见许多文章，什么2011年上半年十大毒食品事件，盘点近年来被曝光的十大食品安全事件，依次捋了一下，十几年来食品安全事件让人震惊，你说该不该问您敢吃吗？柳黪灵魂说，时间长了，就像您吃了吗一样，解放前人们吃了上顿没下顿，所以您吃了吗从关切询问变成日常问候语，现在我们希望老百姓远离有害食品，问一句您还敢吃吗表示关切，天长日久，是不是就像您吃了吗一样，成为华夏极富时代特色的问候语呢？我跟你们这样调侃的时候柳黪灵魂突然来了，扳着脸说少扯淡，把你盘点的十大食品安全事件拿出来给大家说说。好吧好吧，既然灵魂发出了命令，那我就简单扼要地给大家说说吧。

　　近十多年来，发生在神州的食品安全事件主要有：苏丹红鸭蛋、孔雀绿鱼虾、三聚氰胺奶粉、甲醛奶糖、爆炸西瓜、地沟油、染色花椒、墨汁石蜡红薯粉、瘦肉精、假牛肉、毒豆芽、毒生姜、毒韭菜、福尔马林小银鱼、带花黄瓜、染色馒头、染色蛋糕、墨汁粉条、染色紫菜、漂白大米、荧光增白剂爆米花、增白剂面粉、下水道小龙虾、双氧水凤爪、避孕药养黄鳝、激素染色草莓、苯甲酸防腐麻辣海带丝、焦亚硫酸钠竹笋，等等。我本想简单介绍，谁知道会有这么多呢？真是太多了，让我都不敢往下说了。但是我又不能不惊讶：天哪，都这样了，我们还活着！

　　2005年山东曝出牛奶添加皮革水解蛋白事件，引发国务院副总理的高度重视，曾经给予大力整顿。山东有200多家工厂从事这类生产，至少查获2.8万件水解蛋白乳制品。2009年国家质检总局又接到举报，沉郚生产的乳制品添加皮革水解蛋白粉，试图提高产品蛋白质含量。质监局突击检查，当场查获60公斤无标签白色粉末，经鉴定为皮革水解蛋白粉。证据表明，2008年监管部门就从沉郚生产的含乳饮料检测出皮革水解物。沉郚无视法律，漠视人民生命安全，滥用非食品添加剂，最终酿成严重食品安全事故。2011年2月，一条题目为内地皮革奶粉死灰复燃长期食用可致癌的报道，迅速登上各大商业门户网站亚博app客户首页。报道称不法商家把皮革废料或动物毛发加以水解提炼皮革水解蛋白掺入奶粉，提高奶蛋白质含量。皮革奶事件给奶农及乳品产业造成重创，不仅将南方奶牛之乡推至寒冬，也给行业带来轩然大波，不论是上游养殖收购还是中下游生产都受到了严重的影响。

　　奶贱伤农，让人仿佛又看见了茅盾先生在农村三部曲里描写的上世纪30年代谷贱伤农的悲剧。八十多年过去了，如今虽然已经是21世纪，可谁能知道这样的悲惨情景又出现了呢，看来资本主义市场经济规律不是随便什么人想改变就改变得了的。对奶农来说，三鹿奶粉事件已经让他们经历了困难，让鲜奶收购价格一跌再跌。现在皮革奶事件又使鲜奶价格下跌，每斤只能卖一块一毛钱。鲜奶贱卖严重伤害了奶农的利益。不仅如此，造假还让消费者对国产奶粉信心不足，七成受访人表示不选择国产奶粉，导致外奶销量明显好于国奶。造假，让国奶付出了更加高昂的代价。

　　三鹿奶粉事件发生在2008年，举世震惊。自2007年始，三鹿集团就零星收到各地消费者的投诉。黑龙江消费者投诉，幼儿自2007年初食用三鹿奶粉，九月出现发烧状况，医院诊断右肾结石。自2008年始，三鹿奶粉投诉明显增多，反映婴幼儿泌尿系统病变。6月，兰州解放军第一医院收治首例患肾结石婴儿。家长反映孩子自出生一直食用三鹿奶粉。同年9月，甘肃发现59名结石患儿，一名患儿死亡。相关部门调查，高度怀疑三鹿婴幼儿奶粉遭受三聚氰胺污染。但是三鹿集团的态度耐人寻味，一直推诿，采用个别退货补偿方式解决。待患儿增多之后，又发布不实消息推脱，遭到质检部门否认。至2008年9月12日三鹿集团承认部分批次含有三聚氰胺，声明召回市场上700吨问题奶粉。第二天，三鹿集团又发布新闻称患儿事件因不法奶农导致。9月15日，三鹿集团正式就三鹿奶粉事件向社会道歉。随后三鹿集团步入清算破产阶段，被三元股份收购。至此人们得知，导致大量婴幼儿患泌尿系统疾病的罪魁祸首是含有三聚氰胺的奶粉。

　　事件原因明晰，国务院启动安全事故响应机制，对病患婴儿实行免费诊治；责成相关部们全面检查。截至2008年9月三鹿奶粉事件基本完结，全国免费筛查2240万人，医院累计接收食用三聚氰胺奶粉婴幼儿四万人，官方确认四名婴幼儿死亡。三聚氰胺奶粉事件是近十年来，我国出现的性质最恶劣、影响范围最广泛、波及面最大、影响深刻的食品安全事件。三鹿奶粉暴露了奶业潜规则，主流企业生产的婴幼儿奶粉均在不同程度上含有三聚氰胺；三鹿奶粉事件将企业个案上升为行业通案。

　　三鹿奶粉事件并没有让食品行业警醒，或者说资本家唯利是图的本性并没有因为三鹿事件而做出丝毫的改变。继三鹿奶粉事件之后，全国又陆续发生了不少严重事件。

　　2011年，爽快集团旗下亟亟爽快食品有限公司被央视315特别节目曝光售卖含有瘦肉精食品，七家连锁店和五十九家冷鲜肉专营店被现场查封冷鲜猪肉一千八百多公斤。畜牧局对库存689头生猪进行了尿液检测，发现19头瘦肉精检测呈阳性。有些养猪场还养殖肌肉发达的健美猪，几乎没有什么肥肉。养猪使用瘦肉精成为了公开的秘密。

　　2011年，嘻哈食品低价购进问题奶粉，幸好被查，防止了一次问题冰糕进入市场。继而警方分赴西广、南梦都调查取证，对西广霸气商贸、南梦都威利斯奶粉进行调查，斩断了流向市场的渠道。

　　2011年，东海有关部门捣毁一家名叫盛鹿的制作染色馒头窝点。这个盛鹿将超市退还剩馒头做成新馒头，标签写上白砂糖和维生素c字样，而实际添加的是甜蜜素、防腐剂山梨酸钾。他们将两袋白面，一碗玉米面，两勺柠檬黄，超市退回的馒头，按比例和在一起制作，漂亮的淡黄色玉米面馒头就出炉了。这家窝点日产三万个问题馒头，每天销往莲花、蒂娅等30多家超市。盛鹿工人说打死我也不吃这种馒头，一语道破玄机。

　　2011年，鹤飞一家小作坊一番施法，便将鸡肉变成了牛肉，原来这是牛肉膏的魔力。猪肉变成牛肉相当简单，鲜猪肉一分为二，一块用牛肉酱和增香剂腌制，不仅颜色相似，闻上去牛肉味十足。然后小火慢炖，汤汁熬成糊状，牛肉就大功告成。牛肉膏造假不是什么秘密，一瓶一斤装牛肉膏可以使50斤猪肉变成牛肉。猪肉一斤13元，卤牛肉一斤35元，羊肉一斤30元。腌50斤猪肉冒充卤牛肉，可以节省上千元成本。

　　我不敢再说了，柳黪灵魂就站在我的身后，光影投射过来黑魆魆的，仿佛一头雄狮在张牙舞爪。难道我说错了什么吗？没有，我很注意，不说一句错话，不招惹任何一家企业，提防他们告状。其实告状我也不怕，我有事实做依据，他们做假，难道他们还有理了吗？柳黪灵魂说，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举一两个例子说说就行了，这种事不说一点儿细节就不能吸引人看，但是细节说多了就又成了教唆犯。总而言之，就是希望大家提高防范意识，让制假造假成为过街老鼠，没有安身之处。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假？这么多毒？最根本的一条就是利令智昏，图财害命。这是资本家的本性，尽管满脸堆笑，却掩盖不了肚腹里的黑心肝，只要有钱可赚，他们就会撕下面具，露出狰狞面目，宰你没商量。本性所致怎么消灭？除非连人一起消灭！

　　叁

　　我老了，最放心不下的是儿童

　　六一儿童节来临，许多父母会问孩子想要什么礼物？可是流动儿童说什么礼物都不要，就要你们陪我。孩子说得太可怜，柳黪灵魂站在天上一阵悲哀就流下了泪。我知道柳黪灵魂为什么这样，人老了，就容易悲伤，就容易落泪。可是柳黪灵魂不这么看，他说隔辈人亲，我也是现在才有感觉，人越老越喜欢孩子。同样，孩子也想和大人在一起。如今希冀成为了奢望。南广最近完成了一项流动儿童家庭情况调研，因为父母在外奋斗，不，直白地说是因为生计，不得不放弃与孩子相处，大约三分之一的家庭，父母和孩子每周相聚不到七个小时，有的连一个小时都达不到。孩子看似跟在父母身边，实际上却成了亲情的守望者，尤其是如今农村留守儿童，更是朝思暮想父母回家。

　　前几天，阿莉哭得像泪人似的，五岁的儿子童童常无缘无故地哭喊，还乱揪头发。阿莉是湖南人，跟着老公在越州做生意，生了个儿子送回老家让姥姥姥爷带。这两年夫妻俩站稳了脚跟，就想接回儿子一起生活，没想到儿子这个样。这到底是咋回事？咨询师说，童童并非得了什么病，而是因为童童过早地和阿莉分离，没有形成母子依恋关系，产生了不安全感。童童的症状属于焦虑症，需要阿莉用亲情慢慢地化解。

　　童童的问题并非个案，这是南广庞大流动儿童家庭的缩影。南广调查显示，我国流动儿童规模与日俱增，2005年至2010年，五年时间增加到1048万，增幅达到41.37%。据统计，南广流动儿童已经达到400万，为华夏流动儿童第一大省。

　　尽管流动儿童在城市生活，却不意味着他们已经融入了这个城市。多方面的障碍，让他们不得不面对生活与经济、文化与福利等方面的排斥。有研究说，珠三角外来青少年已经成为未成年犯罪主力军。南广警方统计，2001年以来，流动人口作案比例徘徊在72%以上，青少年犯罪率达到41.2%。为什么会产生这种现象？南广随机抽样问卷调查显示南广流动儿童父母文化程度普遍较低，60%仅有初中文化，从业多为制造、服务及个体商贩；75%的流动儿童家庭人均月收入没有达到全省平均工资水平。总体来说，流动儿童家庭生活状况较差，父母文化水平偏低。

　　为了生计，父母起早贪黑地工作，没时间管孩子是流动儿童家庭的普遍现象。每周与孩子相处七小时以上的家庭只有55%左右。父母陪伴已经成为大多数流动儿童的奢望。问及与父母出去玩以及与父母交流，大多数孩子回答有时候会；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孩子回答能够经常与父母进行交流。而告诉调查人员经常跟父母出去玩的儿童只有十分之一左右。调研数据显示，流动儿童平均流动时间为3.74年，七岁至十四岁流动儿童大约有三分之一流动六年以上；六岁以下流动儿童的流动时间已经高达50%，表明他们从小就过着流动性生活。

　　流动给流动儿童的心理和行为带来诸多影响，尤其三岁以下儿童正是与父母建立亲密关系的关键时期，如果过多分离，容易给儿童造成分离创伤体验。对学龄前儿童来说已经进入与小伙伴交往的社会人际关系时期，如果得不到父母以及幼儿园老师的帮助和辅导，将会影响儿童的人际交往思维和人际交往技巧。

　　有关农村留守儿童、城市流动儿童状况的调查报告显示，流动儿童高度存在东部几个发达省份，最多的省份为广东，达到430多万。数量较多的省份还有浙江和江苏，超过200万，四川、山东、河南及福建超过150万。这七个省份流动儿童总数高达1637万，为全国流动儿童总数的45.71%。有些地区流动儿童占比很高，上海每十个儿童就有四个流动儿童，北京每十个儿童就有三个流动儿童。部分中西部地区流动儿童在城镇占比也比较突出，宁夏、新疆、青海和贵州分别达到41.76%、41.5%、35.79%和34.34%。

　　而农村留守儿童高度存在中西部劳务输出大省。有关农村留守儿童、城市流动儿童状况调查报告显示，农村留守儿童高度存在中西部劳务输出大省。但类似广东、江苏这样的发达省份的留守儿童比例也不低。四川、河南农村留守儿童规模大、比例高，分别达到11.34%和10.37%。安徽、广东、湖南也不低，均达到7%以上。五省留守儿童在全国占比达到43.64%。单就农村儿童来说，重庆、四川、安徽、江苏、江西和湖南留守儿童占比都已超过50%，湖北、广西、广东、贵州留守儿童占比超过40%。由此可见，农村留守儿童问题不仅广泛存在中西部省份，也大量存在东部发达省份。

　　调查报告还显示，有将近三分之一的农村留守儿童与爷爷奶奶一起生活，有3%以上的农村留守儿童单独居住。有46.74%的农村留守儿童的父母双双外出务工，这些留守儿童，与爷爷奶奶一起生活的比例最高，达到32.67%；还有10.7%的留守儿童与其他人一起生活。还有一种情况引起了柳黪灵魂的特别关注，那就是有3.37%的留守儿童单独生活，比例不大，但农村留守儿童基数大，因此这一数字高达205.7万。这让宇宙银河里的所有灵魂甚为担忧，担忧留守儿童的吃穿住，担忧留守儿童的成长过程，担忧留守儿童今后的前途。这些灵魂甚至想上宇宙天庭控诉，问一问究竟是谁让他们沦落到这种地步！

　　不仅如此，还有西广的蓝皮书说：农村公共文化的空洞化，催生了农村留守儿童精神文化的荒漠化。西广雁河共有7～12岁农村留守儿童25682人，父母一方外出的留守儿童有8474人，占留守儿童总数的33%；父母双双外出的留守儿童有17208人，占留守儿童总数的67%。都匀王者中学有学生1051人，留守学生378人；王者小学有学生1784人，留守学生1001人；平良中小学共有学生1859人，留守学生847人；基场中小学共有学1495人，留守学生917人；两镇一乡共有留守儿童2765人，占在读少年儿童的54%，占在校生的一半以上。

　　黎平2008年两基调查显示，岩洞村总人口3893人，外出务工人员1053人，全村学龄儿童398人，留守儿童105人。学龄少年846人，留守少年476人。紫云统计显示，现有学生72748人,留守儿童18013人,其中3236人独自一人生活或姊妹几人生活,占比达17.96%，成为孤苦儿童里的特殊群体。农村留守儿童监护调查说：西广农村留守儿隔代监护越居首位，比例高达75.4%；无人监护比例10.5%；兄姊监护比例7.4%；亲友监护比例6.7%。隔代监护为留守儿童精神与心理带来重大影响。老人知识能力不足，且忙于家务农活，重养不重教，难以适应转型社会发展，影响孩童健康成长。

　　因为留守儿童处在父母依赖期、生长发育期和思想成熟期，缺失亲情缺失管教，容易使他们的思想道德、心理健康出现问题。桂州农村学校教育条件落后，又使农村留守儿童得不到良好的学校教育。从社会角度看，农村公共文化空洞化催生了农村留守儿童精神文化荒漠化。这些问题极容易造成农村留守儿童在思想、行为和心理方面出现偏离，从而给留守儿童的人生之路以及社会带来消极影响。

　　神州妇联课题组发布的《我国农村留守儿童、城乡流动儿童状况研究报告》显示，神州农村留守儿童和城市流动儿童总数已超9600万，其中农村留守儿童6102.55万，城乡流动儿童3581万。根据2010年第六次人口普查资料推算，神州农村留守儿童6102.55万，占农村儿童总数的37.7%，占神州儿童总数的21.88%，与2005年相比，五年间神州农村留守儿童大约增加了242万。

　　柳黪灵魂说，他在2004看了一部日本电影《无人知晓》，画面清新，但内容残酷。影片主角是一个叫明的少年，他有三个弟弟妹妹，几个孩子都是黑户，同母异父。孩子妈妈心理不安稳，某天留下20万元日元和一封信就走了。从此兄妹生活拮据，今日汤水留到翌日拌饭；水电停了，只能到公园偷水喝。雪上加霜，小妹摔死了。妈妈曾说爸爸是机长，因此妹妹最想看飞机起飞什么样。为了实现妹妹的遗愿，明将妹妹遗体装进行李箱，埋在机场外面。残酷的是，影片依据真事改编，妈妈抛弃了五个孩子，弟弟死后藏在卧室衣柜里，小妹被哥哥和朋友伤害致死，剩下两个女孩，营养不良，极度虚弱，最终哥哥和妈妈被法庭判了刑。

　　柳黪灵魂焦虑，不论电影还是现实，留守儿童都须面对无望生活。因而我们不能不特别关注神州留守儿童。农村父母为了生计前往城市劳作，把孩子留给爷爷奶奶照看，稍大就让他们自理。留守儿童从小就看不见父母，始终被缺少爱的阴影笼罩，在他们眼里还会有华彩吗？他们看到的世界会不会发生变形？谁能给我们解答这个问题？

　　父母必须挣钱养家，放下工作便养不了家，拿起工作便不能陪伴年幼的孩子！

　　桂州瓮山四兄妹，大哥13岁，小妹5岁，父母感情不合，分头到外面寻找活法，留下兄妹相依为命。家庭条件还不错，楼房，有吃有喝，可是孩子活得不愉快。没有父母，就像建筑没有顶梁柱；没有父母，就像堂屋没有火塘；没有父母的唠叨，就像炒菜没有油盐酱醋。房屋偌大，让人空寥；人员不少，依旧孤独。四兄妹既不与大人交流，也不与村童玩耍，性格越来越孤僻，没有了少年的天真与活泼。时间久了，孩子讨厌上学，老师劝说，孩子又烦又闷。日复一日，守着空旷的房子，守着屋边的玉米，自生自灭。没人催促他们上学，没人要求他们睡觉，天长日久，没人来了，他们被淡漠的世界遗忘了。大哥留下了遗书：谢谢你们的好意，我知道你们对我们好，但是我应该走了。我们寂寞，不想这样活下去，死是我的梦，今天终于可以清零了！

　　是啊，没有经历过这种事的人们都会问你有什么想不开呢？是啊，有妈的孩子是个宝，没妈的孩子像根草。爸爸妈妈的怀抱是这个世界最温馨的地方，它安全、温柔还能解惑。钱再多，吃得再好，穿得再华丽，也没有父母的怀抱让我们的孩子温馨。钞票比不了父母的怜悯怜爱，美食抵不了父亲的深情抚摸，华服比不了母亲的温柔笑脸。孩童时代最需要的是什么？是父母的体贴与呵护，是父亲的宽厚和母亲的温情。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投进了妈妈的怀抱，幸福少不了。

　　你入学的新书包有人给你拿，你雨中的花折伞有人给你打，你爱吃的三鲜馅有人给你包，你委屈的泪花有人给你擦，这个人就是娘啊，这个人就是妈。

　　在那遥远的小山村，小呀小山村，我那亲爱的妈妈，已经白发苍苍，过去的时光难忘怀，妈妈曾给我多少吻，吻干我脸上的泪花，温暖我那幼小的心，妈妈的吻，甜蜜的吻，叫我思念到如今。

　　那是我小时侯，常坐在父亲的肩头，父亲是儿登天的梯，忘不了粗茶淡饭将我养，忘不了一声长叹半壶老酒等我长大。

　　可怜的是，艰难的生活夺去了母亲的怀抱，夺取了母亲的吻，夺去了父亲的肩，夺去了父亲的粗茶，夺去了父亲的半壶老酒，夺去了父亲的一声长叹，夺去了父亲的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