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金叙事长诗《女娲之肠》前引-乌有之乡-亚博app客户
前引
横空出世,莽昆仑,阅尽人间春色。
飞起玉龙三百万,搅得周天寒彻。夏日消溶,江河横溢,
人或为鱼鳖。千秋功罪,谁人曾与评说?而今我谓昆仑,
不要这高,不要这多雪。
安得倚天抽宝剑,把汝裁为三截。
一截遗欧,一截赠美,一截还东国。
太平世界,
环球同此凉热。
你是河滩上的一块青石子,
却在阳光下闪烁耀眼。
是什么机缘让你停留在那里,使我们荣幸相见?
我到河边散步,思考我的诗歌,无意间瞥眼乱石滩,
却看见你。我惊诧这样的相遇,感叹你的奇绝,
可你却表现平淡,倏的化作一块黑石子。
你又扁又椭圆,似乎就是远古人类放扁的鸭蛋,
纯洁醒目,完全是今人喜欢的鸭蛋青底色,让人看了心欢。
你颜色可人,薄厚适宜,刚好手握,清凉,充盈,可亲。
可你为什么勾画那样诡谲的图案?宛若蛟龙升腾?
又似灵魂追求,奔向高远天空,聚拢一团?
难道你也懂得人类的思考?难道你也知道集体力量大无边?
你从哪里来?
从太空坠落,还是从地幔升起?
抑或来自昆仑山脉,酷似久经日月的中流子玉?
把握你,我周身发烫,偌大力量在胸腹蒸腾,
宛若地下岩浆几欲喷发,冲破那厚实坚固的岩石圈!
把握你,我看见了太空,那是个怎样神秘的世界,
广阔无垠,奇幻奇绝,深邃无底。
高远的境界,让我望远欲穿,却永无参透;
美与飘渺,奇与诡谲,既让我敬畏,又让我向往!
宇宙串成丝状和卷须状,
茫茫网络结构无限蔓延,而又维系一起。
我现在不懂,但我不会永远不懂。
宇宙,你从哪里来?为什么始终运动和发展?千百年来,
无数科学家都在探寻你的成因,意见始终不一!
空间与时间的本质是什么?这个问题并不深奥;
因为空间太大,时间太久,数千年以来,
让天文学家哲学家不得不苦苦思索。
如今,经过哥白尼、赫歇尔、哈勃的艰辛求索,
从太阳系、银河系到河外星系,已经形成了宇宙三部曲!
如今,宇宙学已不是抽象的哲学思辨,
而是建立在天文观测与物理实验基础上的现代科学!
无论你何时出现,宇宙的时间都没有起始,也没有终结;
无论你现身何处,宇宙都会随时随地奉献它的空间;
无论你行走千里万里,宇宙依旧以你为中央;
但是宇宙性格古怪,尽管质量无限,
却不肯均匀撒满每个角落。
我不得不这样思忖,我不得不这样调侃:时空随质度,
没有质量就没有空间,没有空间就没有时间。
两千五百年前老子就看透它了:原生质,质生空,空生时,
时生万物。用常量测度变量以求变量函数,是人类的小智慧;
用无限的时空质,测度历时有尽的事,以及占空有界的物,
创造万事万物,是宇宙的大智慧!人类若能从中感悟,
定能走出迷宫,步入圣境!或许,现实就是宇宙的即时状态;
精神就是宇宙的过去状态;事件就是精神在现实的重演!
昆仑山,
古人想象你形状如柱,通达天宇;
伏羲王都,诸神之所,北斗与你对应。
我读《山海经》,这样描述你:
昆仑之丘,帝之下都,神陆吾司之,其状人面虎身九尾。
相传伏羲女娲在此避洪,虽是神话,却符合史前记载:
洪荒时代,先民凭高山以避之;记录惊心动魄,
一不小心,神化了昆仑与华夏先民!
七千多年前的大地湾文化,
留下了众多有关伏羲女娲的传说,
以至于让人怀疑昆仑不在青海而在甘肃。
这是谁说的?
地理上的昆仑与传说中的昆仑不在同一个时空。
因为某种原因远古发生错乱,导致昆仑与本度空间重叠,
出现在人世间。然而到了大秦,
时空又发生变化,昆仑山突然离开了,
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谁说的?
昆仑山原本就在那里,不知什么原因启动了结界。
强大的能量场扭曲了空间,屏蔽了信息;
隐藏虚像之后,
连卫星都发现不了它的真正位置!
时间没有揭开昆仑神秘面纱,反而让它更加诡谲。
一方面是普通大山,却传说离奇;一方面是仙家幻境,
无处可寻;太史公也说:今自张骞使大夏之后也,
穷河源,恶睹本纪所谓昆仑者乎?
昆仑山,华夏第一圣山,神州龙脉之祖。
昆仑山,东方的神山,华夏上古神话传说大多与它有关!
传说,元始天尊的道场玉虚宫坐落其上,
故而它又别名玉京山。
昆仑山因位列西北乾位之上,故而又名天柱。
昆仑山,西起帕米尔高原,东向延入青海,势极高峻。
怪不得庄子对天感慨:黄帝游乎赤水之北,登乎昆仑之丘。
屈子缠绵悱恻:邅吾道夫昆仑兮,路修远以周流。
还是陈毅元帅深邃:昆仑魄力何伟大,不以丘壑博盛名!
昆仑山,广万里,高万一千里,
昆仑山,神话传遍天下,共工怒触不周山,女娲补天,
嫦娥奔月,赤松行雨。昆仑山到底在哪儿?
西海之南,流沙之滨,赤水之后,
黑水之前,名曰昆仑之丘。
名山历观,遨游八极,枕石漱流饮泉。
坐磐石之上,弹五弦之琴。作为清角韵,意中谜烦。
歌以言志,我居昆仑山。歌以言志,去去不可追。
悠悠我哉,何谓女娲之肠?
栗广之野,有神十人,人面蛇身,一日七十变,
名曰女娲之肠。西周以牝鸡无晨号召天下,
女祖地位一降再降;谁料宋楚诡谲,
保留巴蜀商习,还有夏俗。
商王十干,庙号源自女娲之肠,
谁知道复杂的无限纠缠,却是对偶结构的爱怜。
谁谓女娲之肠,就是生殖崇拜?
以生命的力量,对抗无情的苍野,足以让人为之动容!
祝融生共工,祝融为火神,共工为水神,
为什么一定火生水?
共工又生后土;后土者,地母也。
为什么一定水生土?水火共生,水土生克,相生相克!
神话传说,火神与水神决战。
水神出击,大水如潮,湮灭千年不熄神火,大地一片漆黑。
火神无畏,驾驭遍身烈焰火龙迎风出战;
所到之处,云雾廓清,雨水并收。
大地重现光明。
水神不堪侮辱,恼羞成怒,
倾尽三江五海之水,浊浪滔天飞泻。
火神溃退,奄奄以息。风神相助,火借风势,
风助火威。火神又至,天水一泻千里。水神怒不可遏,
以头触不周山,天柱折,地维绝;天倾西北,地不满东南。
洪水泛滥,大火蔓延,人类陷入天灾神祸,女娲心急火燎。
天台山,水足石多,女娲炼就36501块五彩巨石。
女娲补天,蓝天成霞,五色斑斓。
天地定位,女娲高兴,吹起了芦笙玉箫。
华夏多少神话传说,让人读之激动。
昆仑绵延万里,炎帝冲出高山峻岭,霸占沃野;
黄帝适时出现,气吞山河,怀抱千里;
不期而遇,无论炎帝怎样的厚德,
只要黄帝追求怀抱,冲突在所难免,
这是力量的本性,这是历史大势所趋。
对手越杰出,结果越惨烈。
阪泉大战酷似一场持久沙暴,铺天盖地,诡谲迷惘,
直至血流漂杵,方见分晓。黄帝胜利了,炎帝失败了。
胜利者兼并了失败者的土地,还说失败者无道。
有人辩解:黄帝谓炎帝无道,
并非说炎帝无德,而是说炎帝不承认黄帝,
不愿意接受黄帝的领导。无道就是无德,无德就是无道,
不需涂脂抹粉。胜利者可以尊敬奋勇抗争的战斗者,
尊敬宁死不屈的失败者,却不会欣赏摇尾乞怜的投降者!
蚩尤没有那么幸运。
蚩尤与黄帝在涿鹿之野展开了更加惨烈的战斗,
最终战败,被捉到山西解州斩杀,鲜血染红了盐湖,
极为悲惨而又极为壮烈!难道这不是性格吗?
诗曰: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但反抗者还是被精英贵族们无耻丑化了,
轻佻说蚩尤作乱黄帝乃征;史籍由得势者撰写,
蚩尤败与不败,终究不会影响一干人等对他的摒弃!
还有刑天,
就是那个不知被谁砍了头颅的无名天神,
毫不气馁,以乳为目,以脐为口,
左手执盾,右手持斧,
或许因为某种信念萦系,别人看来已经不可为了,
他却依然勇迈,不懈奋斗,为之不息,
给人以鼓舞,给人以激励,叫人神往。
神话虽具浓厚的浪漫主义色彩,
却依然不能否定其中包涵的某种现实成分。
神话是现实透过古人头脑的三棱镜,
折射出来的奇美幻想。
如此这般,古人把悲惨遭遇化作潇洒奇妙的喜剧,
岂不让人深感生而幸运,促进拼搏与发奋图强?
神话表面看似离奇与诡谲,实则内里真切而深邃!
人猿相揖别。
只几个石头磨过,小儿时节。
铜铁炉中翻火焰,为问何时猜得?不过几千寒热。
人世难逢开口笑,上疆场彼此弯弓月。
流遍了,郊原血。
一篇读罢头飞雪。
但记得斑斑点点,几行陈迹。
五帝三皇神圣事,骗了无涯过客。有多少风流人物?
盗跖庄屩流誉后,更陈王奋起挥黄钺。
歌未竟,东方白。
毫无机会与古人交流,
却可在神话与古人相叙;无法亲见古人性格,
却可从传说了解古人脾气。
儒雅,狡黠,既豪爽又霸气,舍我其谁?
古人以行年七十而老斲轮,恰似汪洋大海巨浪滔天,
宛若森林深处虎啸狮吼。华夏民族向来剽悍,
何曾懦弱?炎黄大战,炎黄蚩尤大战,
哪个最强悍?哪个最勇武?
今人怎能随意评说,只有感怀与敬仰:
胜者强悍,败者亦强悍;胜者威武,败者亦威武!
秦统一六国,自然值得骄傲。
谁知秦王狂妄起来,目无天下,目无人民。
好像六国诸侯都让我嬴政打得满地找牙,
都让我嬴政欺负得如牛似马狗屁,
老百姓只会满垄沟刨小土豆,
就是让你造反能咋的?
有谁能预料结果?
性格在民间,民间有性格。
性格里面有自信,自信里面有性格。
老百姓起来了,猛如干柴烈火,烧得遍地兵燹,
漫天狼烟,只消几年就推翻了强大秦王朝。
谁让你小看老百姓来着?
谁小看老百姓谁就得灭亡!
西汉够强大了,仍屡遭匈奴抢掠。
汉武帝不得不发怒,把目无大汉的匈奴赶到西域之西,
疼得连声哀叹: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繁焉;
失我焉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
这就是性格,汉武帝性格就是汉人性格。
性格起来了,即便衣衫褴褛,也没人敢欺辱你!
你若窝囊,西服再洋,革履再亮,也免不了让人掌脸!
纵观人间万事,从来都是性格为起始,历史为结果。
如果没有性格,哪里会有什么骄人的历史!
难道我们没听见巨人霸气的言语吗?
汉高祖常徭咸阳,纵观,
观秦皇帝喟然太息曰:嗟乎,大丈夫当如此也!
秦始皇游会稽,渡浙江,梁与籍俱观。籍曰:彼可取而代之!
司马迁忍辱撰著《史记》,文章写得真是精妙之极!
当今,有多少疑惑在现实中找不到答案,
或许我们可以从历史记载中搜寻。
多看一些历史,总有必要。
历史需要反复翻阅,
放长远了看,放开阔了看,
这是我在写作时常有的一种思考。
多看一些历史,可以帮助我们看懂现实。
多分析一些现实,可以让我们更好地理解历史。
历史经过那里,
不管你经历与否,肯定与否,它都那样极其自信地走了过去,
既不傲慢,也不羞赧。
历史任人评说,无非有人浑水摸鱼,捞几根稻草。
历史已经化作一段又一段不朽的文字,
让一代又一代的仁人志士感慨。
九天之际,安放安属?隅隈多有,谁知其数?
我知道,我是如何的渺小;我知道,我的呐喊如同蚊蝇。
但,我还是要呐喊,为我的祖国和人民,
贡献我的一份力量。
我知道,我的力量微不足道,
但,对于我的誓愿来说却非常重要;
而我的长篇诗歌,亦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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